“王爺!”
深夜里,希音被這一聲呼叫喚醒了來,拿了一旁的短劍趕緊沖了出去,就見院子里一團糟,等沖了進去,才發現側母妃正在被一全身黑衣之人挾持,身邊都是王府的守衛,火把通明,父王在一旁,恨不得立即殺了那人。
“王爺是不想要自己王妃性命了是吧?”那黑衣人在嘈雜中冷笑道,聲音冷靜地過分,彷佛只身入險地的并不是自己。
希音迅速冷靜,行到那人身后一側,意圖出其不意,救下側母妃。
可是那人的后背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希音郡主不必徒勞傷神,我今日來,要么綁了你,要么綁了你側母妃。”
希音一聽,更加沒有把握,李戈早已過來護在自己身前,“你是何人?怎知就能帶了人去?”
那黑衣之人笑道:“哈哈哈,我是何人,還是希音郡主冷靜,知道要問清楚,不像眼前王爺這多情種,為了個不是人的人,就如此慌神?!?/p>
煙雨玟和希音聞言對視一眼,隱隱約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說實在的,我還得謝謝這無曲,要不是她與人私通,我才抽空出了那鬼地方,你與王爺于我還有恩德。”黑衣人如此說著,但也并有未絲毫報恩的意思,順手還在林鹿身上晃了一下,一直沒說話的林鹿終于有說話的機會,“婆娑,你竟然出來了?!?/p>
“哼!你父靈將我封印于神樹這許多年,可是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費盡靈力封印的人竟然被女兒如此放走了,何況你還處處丟靈族的臉,如今看你的靈力如此枯竭,能奈我何?”那叫婆娑的黑衣之人居然與林鹿有關。
“這是你我之間的仇恨,你帶我走,不要傷害王爺和郡主,我跟你走,隨你處置!”林鹿恨道。
“不可!”煙雨玟阻止道。
“王爺,這是我的劫數,與你無關!”林鹿的眼淚滴落眼角。
“還挺深情的·······可笑!”婆娑諷刺道:“你們誰都逃不了!我是奉命而來,要綁了王妃和郡主而去的。而你,臨海王,必然能將臨海拱手相讓,這也能保臨海百姓不受戰火之苦,我可是在做好事?!?/p>
一直在一旁的李戈聞言,早已出手,但是不過瞬間,李戈已經被卸了武器,周遭的空氣就像繩索一樣緊緊地掐著他的咽喉。
“不怕死的,可以都來試試,區區凡人,還敢動我?不自量力!”婆娑嘲諷道。
“婆娑,你放開他,我跟你走!”林鹿知道如今這情況,沒有人會是婆娑的對手,“王爺,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林鹿此時內疚之心,難以言表,他知道王爺本來早已勝券在握,也早已打算退出臨海,過不了多久,她們一家人就會在南海過安安穩穩的日子。
可是這突然出現的婆娑,讓林鹿知道,一切都成了虛幻。她如今要做的是保住希音保住王爺。
婆娑聞言,依舊沒松手,“光你走,可不夠,希音郡主,你這屬下的命,你還要嗎?”
“郡主,不用管我!”李戈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要挾郡主和王妃的人,只是說完,那虛無的繩索又緊了些。
“愚蠢,王妃去圣都,是控制臨海王的籌碼,而希音郡主,是小國舅點名要的人,你們此時若降,臨海王府臨海百姓都能保住性命,你自己的命不顧著點!”婆娑似乎很討厭這些王孫郡主。又對著圍著自己的守衛說道:“真要為了區區一臨海王,與圣都作對嗎?”婆娑說完,見守衛并無所動,還是有些詫異,“哼,臨海王果然有些籠絡人心的手段?!?/p>
“好,聽你的,我和希音都跟你走?!绷致箯膩頉]有在大事上自己做過決定,可是看著眼前的王爺,她還是不忍心,她知道王爺心里有她,可是王爺的心里,更有臨海百姓,“王爺,你說過的,如果我們臨海王室不能善終,也要保臨海百姓的,你說過的?!?/p>
煙雨玟五內俱焚,“婆娑,不管你是何人,你放了王妃和郡主,本王隨你走!”說完就要上前,試圖替換王妃。
婆娑早已揮手過去,煙雨玟也成了她手中的籌碼。
“婆娑,你放手,我和希音隨你走,王爺必然會將臨海拱手相讓的!”林鹿急道,“希音,你可愿隨側母妃走?”
希音見此,走上前,走到婆娑的眼前,可是她連臉上都遮了紗簾,婆娑很欣賞地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人,“不錯,是郡主該有的樣子,我知道你有幾分機智,所以問你,隨我回圣都嗎?”
“你放了父王和李戈,放他們回臨海,我和側母妃隨你去?!毕R舸鸬?,她知道,側母妃要不是萬不得已,不會如此選,可是如果連側母妃都如此忌憚眼前之人,甚至是乞求的語氣,那今日就真的很難善了,眼前臨海大局,不能過于亂,她和父王必須保臨海無事。
“算你識相!臨海王,圣都的意思,是你主動退臨海王權,”婆娑冷哼一聲,將臨海王和李戈二人一揮手扔了很遠,眾人回過神來時,眼前早已經沒了三人。
“王爺!”護衛上前詢問。
煙雨玟看著空空蕩蕩的院子,起身吩咐道:“先去城外綁了圣太子回來,啟程回臨海!”
“是!”
···························
這并不是希音第一次到一個虛空的幻境,之前側母妃就帶自己進過一次,希音扶起一旁的側母妃,擔憂地問道:“側母妃,你沒事吧!”
林鹿搖了搖頭,看著希音,心里十分內疚,“希音,你可怪我?”
希音搖了搖頭,“我們既然是一家人,所有的一切都要一起面對,希音知道,父王也知道。”
林鹿淚眼朦朧,“希音,側母妃靈力不夠,不能救你出去,我們先到圣都再說?!?/p>
虛空之境里傳來一聲冷哼,“你可真傻,身為靈族,居然貪戀人間風月,臨海王府也傻,居然為了你,家破人亡。要不是你,臨海王奪了這天下也不是不可?!?/p>
林鹿聞言,握緊希音的手,卻嘲諷道:“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我只是靈力不夠,但你婆娑的心,卻是暗的,你永遠達不到另一種境地?!?/p>
“憑你也來嘲諷我?”婆娑諷刺道。
“我雖是靈力低微,但我擁有家擁有愛,你有什么?即使靈力高,你還不是要屈居人下,可真的有人尊重你?就連圣帝,對你也不過是利用罷了,你又何必為虎作倀?”
婆娑再次冷哼了一聲,“自作聰明,廢話少說,讓你待在幻境里已經是很仁慈了,你要出來受受這寒冷的夜風嗎?”
林鹿這才選擇沉默,倒也不是怕吹冷風,而是目的已達到,自然不必與這樣的人費口舌。林鹿握緊了希音的手,示意她安心。
希音怕她多想,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既然綁了我們去,臨海百姓是保住了,我們的命運,就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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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是被劇烈的晃動弄醒的,她竟不知自己是如何睡去的。醒來就見自己所在的虛空之境隱隱約約有坍塌之勢,而一旁的側母妃早已不知蹤影,希音起身,隨著感覺到處走著,突然看見不遠處的半空中,側母妃正在與那黑衣婆娑打斗著,細看,卻發現并不是打斗,而是兩人在癡纏著,二人額際此時都有光,側母妃一臉痛苦,那婆娑卻是一臉恨意。
“無曲,你不想活了嗎?!”婆娑怒吼。
“死了又怎樣?比你茍活強!”林鹿也是吼了回去。
這是希音第一次看見側母妃發怒。
“快停下,我答應你放過希音!”婆娑似乎在求饒。
“你的承諾,什么也不是!”林鹿冷笑道,林鹿此時發現了醒過來的希音,嘴角一絲血跡,卻笑得無比安心,修長的手指靠近額際,生生地從額際抽出一半純白的光,往希音的四周傳了過去,希音很快發現自己被一個透明的罩子完全包裹了起來。
“該死的無曲!”婆娑怒吼道,但又絲毫不敢動!對方是拿自己的性命作賭。
林鹿見希音有了著落,正準備收手,可是那本意要收回的一道白光卻直接竄入希音的額際。希音瞬間進入昏迷。婆娑和林鹿看著,對視一眼,都驚詫不已,這孩子,怎么可以吸收靈族最本原的靈力?
“快停下!”婆娑驚呼!
林鹿猶豫著,并無立即停手的準備,直到婆娑喊出“郡主的生死未卜”這樣的話后,林鹿才停手,順便將人扔出了婆娑造的幻境,也不知道她能落去哪里。
婆娑將林鹿甩出自己的幻境,林鹿早已跌落在荒原處,婆娑稍微定了心神,看著被吸取的靈力竟然過了大半到她和希音郡主身上,心下憤怒,要不是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棋子,她早已死了千百回了。婆娑走上前去,將手指放在林鹿額間,報復性地封住了林鹿的靈脈,林鹿至此,與凡人無異。
婆娑見沒了希音,也不著急,有了王妃,也不怕臨海王不受掌控。何況,她和林鹿兩人本原靈力封印的結界,也不是誰都能輕易打開,那希音郡主怕也是兇多吉少,如此,也不耽誤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