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拍了照片,等下發在你微信上。”
“嗯,不錯,夠機靈。這樣,明天華南潯到康城,你跟他一起回來,你的任務還是跟著他,看他和什么人接觸。”
“好的。”
掛斷電話,東子很快把照片發過來。
雷凌仔細看了又看,單單從照片上看,漢服的款式配色布料絲線圖案包括走邊都非常高端。反正,一看就跟某寶上還有市面上那些漢服店里的就是不一樣。
不過也想得通,以華南潯的身份,他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只是雷凌想不明白,華南潯怎么就那么看重那兩套漢服?
他直覺是和蕭北鳶有關,但是又不愿意相信。
雷凌不禁嘲笑自己,真是關心則亂了。華南潯到康城自然是為了蕭北鳶,不然還能為什么?
想到昨晚和承頤的通話內容,雷凌想,自己怕是得采取主動措施了。
四點半,雷凌帶著蕭北鳶去工作室看裝修效果。
蕭北鳶沒想到雷凌速度那么快,從他提起要給她開工作室到現在不過三個星期的時間,他竟然能像魔法師一樣,變出一個她理想中一模一樣的工作室給她。
“太神奇了,跟我想的一模一樣,你怎么做到的?”蕭北鳶驚呼,“你好像住在我腦子里一樣,知道我關于工作室的所有細節。”
雷凌擁著她往里面走,指著墻上的小人畫像:“這些都是從你微博上弄下來的。那邊……”
他指了指大廳正中間那塊投影顯示屏,上面正在播放漢服歷史,“那是漢服大賽邀請函的靈感,只要我們站過去對著鏡頭,就可以出現我們穿漢服的樣子,來,試一下……”
他拽著她過去,和她并排站在一起,很快,從頂樓傾瀉而下的顯示屏上,出現他們穿著漢服的樣子。
看著自己鳳冠霞帔的樣子,蕭北鳶驀地想起什么:“這就是你在慈善晚宴上拍下的夜家的東西嗎?”
雷凌點頭:“對,我把它涉及進系統里,只要你的臉出現,就會顯示你穿著鳳冠霞帔的樣子,好看嗎?”
蕭北鳶眼睛都直了:“好看,太好看了。”
雷凌介紹:“我打算設計一個AI大數據,但凡在你工作室訂過漢服的,我們都可以送給他一塊這種芯片,他在家里就可以實現全息投影。”
蕭北鳶又一次被他的創意驚呆,像看天才似的看著他。
雷凌就喜歡看她看他的眼神,湊過去親她一口,問:“我還給我們將來的寶寶設計了圖像,想不想看?”
“想啊想啊,在哪里?”
雷凌點開手機,在屏幕上操作了幾下,很快,神奇的一幕就發生了:他們倆的臉慢慢重合慢慢重合,然后,竟然變換出兩個稚嫩可愛奶萌奶萌的寶寶來。
兩個小寶寶也是穿了漢服的,屏幕上齊齊整整的一家四口,看著就溫馨。
蕭北鳶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將來我們來的寶寶也這么漂亮么?”
雷凌笑著在她腦門上揉一把:“雷太太,麻煩你對我們夫妻倆的基因有點自信好不好?”
蕭北鳶又盯著看,看著看著臉色就變了,渾身哆嗦了一下。
雷凌敏感地察覺到,低頭看她:“怎么了?”
蕭北鳶指著屏幕上的男寶寶的臉,嘴唇哆嗦著:“你看,這寶寶……和我夢里見到的一模一樣。”
她著急起來,揪著雷凌的手臂:“昨晚我夢到的,被人搶走的我的孩子,就是長這樣……雷凌,你相信我,真的一模一樣,我們的孩子,就是長這樣的。”
又回到那個噩夢里的內容,雷凌怕她又激動,也不敢再停留,關閉設備,攬著蕭北鳶出來。
坐上車,蕭北鳶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你是不是要用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來安慰我?”
昨晚她做了那樣的噩夢,今早在他辦公室畫了那樣的畫,現在來這邊就看見了虛擬的寶寶的照片,竟然和她夢里見到的一模一樣。
蕭北鳶才不相信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雷凌抽了紙巾幫她擦,安慰道:“我自然不會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來安慰你,我知道你也不會相信。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的預感是真的,失散的那些年,我們之間真的有過交集,我一定把那段記憶找回來。”
蕭北鳶呆呆地看著他,想起自己在暗網上查到的那些東西,后背一涼。
“怎么了?”
蕭北鳶想了想,艱難開口:“有些事我說出來你可能沒辦法相信,但是它就是真實存在的。你說,我們倆雙雙不記得小時候那些事了,會不會是因為你不是雷凌,而我也不是夜拾壹。”
雷凌愣了足足半分鐘,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呀,怎么說胡話呢?我不是雷凌是誰,你不是夜拾壹是誰?就因為我們雙雙忘記了小時候的事,你就這么猜測?”
蕭北鳶哦了一聲:“如果我不是夜拾壹,我是別人,你還愛我嗎?”
“我告訴你,沒有這種可能,你少給我胡思亂想。你就是夜拾壹,是我雷凌的女人,好好記好了。以后我要是再聽到你胡說八道胡思亂想,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記住了?”
蕭北鳶又哦了一聲,努力把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拋開,深深吸口氣:“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前兩年康城西郊那邊搞了個創意市集,因為政府大力支持,這幾年搞得如火如荼,吸引了國內外很多創意人士,漸漸形成了一個超大型商圈。雷凌記得當時雍長治的父親任商會會長,還讓他們八個人去當了一次贊助商。
“工作室還欠缺一些點睛的裝飾,楊修不知道你喜歡什么,現在帶你去逛創意市集,有喜歡的就買回來。”
創意市集那邊吃喝逛一應俱全,兩個人邊逛邊買,邊逛邊吃,不知不覺就買了很多。
買完最后一個東西已經是十點半,蕭北鳶覺得小腹墜著疼,市集也差不多要打烊了,于是兩個人回家。
回到家蕭北鳶躺在沙發上就不想動,雷凌抱她上樓,給她換了衣服,又用九叔給的藥包給她泡了腳,幫她貼了暖宮貼換了姨媽巾,又給她吃了藥,再把她抱到床上。
幾乎是沾到被子蕭北鳶就睡了過去,雷凌站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無奈笑起來。
回到書房,他先給雷瓊纓去了一個電話,問了問雷霆的情況,又問林杳有沒有去探視。
雷瓊纓輕哼一聲:“有我在,她敢來么?”
雷凌又氣又好笑:“人家現在懷孕,你悠著點,可別中計了。”
“你的意思是……”雷瓊纓瞬時明白過來,“她知道我們已經知道孩子是誰的,想流產嫁禍給我們。不對呀,要是流產了,她怎么跟爸爸提離婚,那不是少分一份?”
雷凌提醒她:“到現在為止林老太太還沒有動靜,誰知道他們在憋什么大招。”
雷瓊纓說了句知道了,又問:“林杳給江河集團投十個億的事,你怎么看?”
姐弟二人心有靈犀,雷凌問:“你想拿這件事做文章?”
雷瓊纓輕哼一聲:“總得讓老馬那群人知道知道吧,這十個億,至少有一半是雷氏的錢。”
結束和雷瓊纓的電話,雷凌又給律師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并沒有寒暄,而是開門見山說明自己的目的,希望他幫忙。
律師沒直接答應,只是問:“小北呢?”
雷凌扶額苦笑:“昨晚做噩夢,夢到我們有個孩子被人搶走了……今天帶她去工作室看,她又想起那孩子,情緒不太好,我剛把她哄睡。”
“她是不是夢到非域大草原,夢到好多大象,夢到蒙面巾扛長槍的人?”
雷凌吃驚不已:“你怎么知道?”
“她經常做這個夢,我跟K都知道,之前打算帶她看心理醫生,她拒絕。我懷疑……她的記憶缺失了一塊。”
雷凌問:“你十五歲之后就跟她一起生活,這些年你有沒有發現她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律師咳嗽一聲:“我十五歲到他們家和他們一起生活,但是也只是生活了三年,十八歲以后我去米國讀書,雖然也會見面,但是大部分是在網絡上。養父母去世后,我們各忙各的,更是很少見面。你在懷疑什么?”
雷凌想了想:“也沒什么,她今天說話奇奇怪怪的,我有點擔心。沒事,等你回來再說,剛才跟你說的事,你考慮考慮答復我。”
律師笑了笑:“不用考慮,我現在就可以答復你。在燕京的時候我說過,既然小北認定了你,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你需要我幫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我這邊事情也差不多了,明天最早的航班回來。你把嚴曼春所住醫院的地址告訴我,下了飛機我直接過去。”
“謝謝。”
蕭北鳶又做了那個夢,跟昨晚一樣,到雷凌被人丟在軍用皮卡上,到孩子被人抱走,她就哭著醒過來。
雷凌抱著她哄了半天,心疼她,卻又沒辦法。
第二天蕭北鳶照樣跟著雷凌去上班,他去開會她就窩在辦公室畫畫,中午的時候兩人去醫院,陪老太太他們吃午飯。
因為下午要跟律師見面,雷凌讓蕭北鳶在醫院陪老太太,他下班過來接她。
畫是畫得差不多了,蕭北鳶就留在醫院。
雷凌回到公司,律師也差不多過來,兩個人就嚴曼春的事聊了一個小時。
“我離開前半小時,嚴曼春剛好醒過來。跟你說的差不多,她為了自保,什么都答應我。”
嚴母憑著從女兒身上找出來的親筆書,一口咬定這一切都是林杳設計的,要告林杳。
雷凌知道,單憑一張紙,肯定不能作為有力證據。
律師喝口茶:“但是加上和嚴曼春同處一室的人的證詞,那就不一定了。加上這個……”
他放下茶杯,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硬盤推到雷凌這邊。
“這是嚴曼春存在銀行保險柜的,我剛取出來,就給你送過來。你先看,看完給我。”
已經預感到里面是些什么內容,雷凌精神為之一震:“嚴曼春這次可是幫了大忙啊。”
律師挑眉:“互幫互惠,這種關系才能長久不是嗎?你自己決定,這里面的東西,要不要交給檢察機關?”
雷凌拿起硬盤看了看:“我先看,看完再說。”
律師點點頭,又問:“雷氏的事,需要我幫忙嗎?我跟鐘律師很熟,知道一些情況。”
“你能幫忙我求之不得,小北肯定也高興。”
律師的大拇指摩挲著茶杯邊沿,笑了笑:“我收費很貴。”
雷凌也笑:“沒事,你盡管開。”
工作室開張定在星期五,星期四那天下午,吳卿、離歌、K和葉恩、九叔他們前后腳回到康城,雷凌做東,請他們吃日料。
那一晚蕭北鳶高興得不行,剛好大姨媽結束,她挺豪橫,喝了不少。
散席的時候她已經喝得有點高,被雷凌抱著放在車上,她倒還記得安排老巴的去處。
九叔扶額,這丫頭一喝酒就上頭,也真是服了。
“好了好了,老巴跟我回去,明早工作室見。”
回到家,蕭北鳶甩了鞋子,蹬蹬往樓上跑,一路跑一路脫衣服。
雷凌以為她是喝多了想吐,趕忙撿起衣服跟進去。
進去他就移不開目光了,蕭北鳶彎腰站在浴缸邊放水,看到他,抬起霧蒙蒙濕漉漉的大眼睛,咬著下唇問:“老公,你要不要一起洗?”
明天的工作室開張,還有一些細節需要確認一下,不能誤事。雷凌強忍住身體里一陣一陣的悸動,別開眼:“你先洗,我還有事要處理。”
蕭北鳶哦了一聲,低下頭不再看他,開始脫裙子。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沒力氣的原因,她趔趄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跌到浴缸里。
雷凌箭步過去,一把把人箍住,然后他整個人就懵了,剛才那些意志力,全部拋到了九霄云外。
浴室里溫度越來越高,浴缸里的水一圈一圈漫出來,地上狼藉一片,蕭北鳶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卻不想停止。
情動得最厲害的時候,她貼在雷凌耳邊,輕聲呢喃:“你是雷凌,是我的雷凌……嗯,我是夜拾壹,是你的夜拾壹。”
就因為這句話,雷凌化身餓狼……
結束后雷凌把她哄睡,這才去書房處理工作室開張的細節問題。
所有問題楊修都是弄好了的,雷凌只是不放心,又過了一遍流程,確定萬無一失了,這才回臥室。
第二天七點不到蕭北鳶就起床,洗漱完她把雷凌拉到衣帽間,從衣柜里拿出兩套漢服,拿出男士那套在他身前比劃了幾下,問:“給你的驚喜,喜歡嗎?”
昨天雷凌還在想呢,今天工作室開張他們穿什么比較合適,沒想到現在她就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套來。
“什么時候準備的?”
蕭北鳶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香包和一塊玉佩拴在衣服上,看著他笑:“我到康城后不久準備的,當時想著我們好歹訂過娃娃親,就算不能白頭偕老,我也應該給你留一點紀念。”
她幫他換上衣服,系上腰帶,后退兩步,很滿意自己的杰作。
雷凌從鏡子里看了看:“剛剛好,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蕭北鳶笑:“看一眼就知道。”
“這么神?”
“其他人我當然要量尺寸,你就不必了。”
雷凌追問:“為什么?”
蕭北鳶踮起腳尖給他理了理衣襟,笑:“大概是因為……直覺吧,決定給你做漢服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已經量過你的腰身無數次。”
雷凌攬住她的腰,貼緊她,笑得曖昧:“今晚手把手教你量,一次不夠就來兩次,直到你量準確為止。”
蕭北鳶臉紅起來:“好啊,不眠不休。”
蕭北鳶要成立工作室的消息一直瞞得嚴絲合縫,直到今早楊修那邊才放出消息來,所以那些漢服愛好者直接瘋狂了,尤其是蕭北鳶的粉絲,在網絡上喊要去現場應援。
加上漢服大賽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全國各地漢服愛好者齊聚康城,更是推高了蕭北鳶的人氣。
他們到的比較早,但是工作室外面已經聚了一層又一層的粉絲。他們全部穿著漢服,拿著扇子,井然有序地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領號碼牌和飲用水。
環球旗下的報社雜志社還有另外被邀請的記者們也井然有序在另一邊等候。
工作室大廳兩邊,擺滿了花籃花環,還有海報。
八點半,雷老太太帶著雷家人,芮老太太帶著芮家人,雍長治帶著一群兄弟全部到達。
九點鐘,吳太太張太太劉太太等一眾太太團名媛圈的人也盛裝出席。
緊接著,駱安歌帶著幾個白發蒼蒼的老爺子老太太走過來。
看清那幾位老者,蕭北鳶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拽著雷凌迎出去:“駱三哥……”
面對幾位老人,蕭北鳶虔誠地深深鞠躬:“夢先生,井先生,季先生,傅先生,您幾位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