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吃驚,還是乖乖抱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胸膛上。
阿上唇角勾了勾,看著一臉驚愕的一男一女:“這件事不會牽連你們吧?”
小乙搖頭:“不會。”
阿上的目光轉向離歌:“你呢?”
離歌愣了愣,也搖頭:“沒事。”
雖然第一次見面,雖然阿上并不是慣于表達感謝的人,但是此刻他誠心誠意微微頷首:“多謝。”
此地不宜久留,說完他抱緊懷里的人,抬步就要走。
頭頂響起倉促又沉重的腳步聲,小乙意識到什么:“不好,那些人要來了,快跟我走。”
說完這句,他把離歌塞回房間,然后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阿上抱著蕭北鳶跟上。
“到底去哪里?”
小乙走得很快:“帶你們從安全通道出去。”
“那你們怎么辦?”
“不用管我們,我有辦法脫身。”
走廊盡頭堆放了很多紙板紙箱,小乙過去手腳并用把那些東西搬開。所謂的安全通道,就是鑿在墻壁上的一個洞,外面的小巷子堆滿了泔水桶。
洞口堵上之前,小乙道:“外面是會所側門,也沒有攝像頭,但是出去就有好幾個攝像頭,只能幫你們到這里了。”
阿上根本來不及說話,洞口就被堵上了。
小乙胡亂把紙板紙箱堆放回原處,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去,進入房間把門關上。
還來不及喘口氣,外面響起敲門聲:“開門,開門……”
“等一下……”
門被人踹開,里面抱在一起的男女驚慌失措叫起來。
女人慌亂拉了衣服遮住自己:“干什么,我們親熱也犯法啊?”
小乙一把把女人護在懷里,摁住她的臉,看向站在門口的人:“怎么了?”
為首那個看了看他,一臉促狹:“乙哥,你不是吧,跑這種地方親熱,對面就有酒店。”
小乙笑得尷尬:“這不興致來了,哪還有時間去開房,將就一下。出什么事了?”
“這不是朱哥讓我們找到那女人么?到處找了,只剩這里,所以過來看看。”
“哦,你們是懷疑有人躲在這里……要不搜一搜?”
“不用不用,乙哥你繼續,我們先走。”為首那人帶著人退出去,臨走又道,“對了你快點啊,朱哥找你呢。”
小乙笑笑:“好的,馬上來。”
外面,阿上抱著蕭北鳶從小巷子出來,并不著急走,而是把她放在僻靜處,他自己則掏出手機。
蕭北鳶渾身又濕又硬,雖然那種抓心撓肺的感覺緩了很多,但是還是不舒服。
阿上拿著手機在一邊噼里啪啦操作,蕭北鳶挪了挪身子,問:“你在干什么?”
阿上噓了一聲:“我在干擾攝像頭,馬上就好。”
“九叔呢?”
阿上收起手機,過來抱起她往外走,回答她的問題:“九叔遇到一個熟人,馬上就過來和我們匯合。你……還能堅持嗎?”
蕭北鳶又一次環住他的脖子:“沒事,死不了。”
這里離停車場不遠,找到車子后,阿上先把蕭北鳶放到后面座位,然后跑去后備箱拿藥箱。
拿過來阿上卻不知從何下手,因為蕭北鳶臉上脖子上手上腳上全是傷口,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你……”阿上別過臉,“就這么熬過來的?”
蕭北鳶不想再去回憶那種千萬只螞蟻千萬條螞蟥啃骨噬心的感覺,裝作若無其事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厲害?”
阿上無奈極了:“是,你厲害,都學會變臉了。”
他知道了,蕭北鳶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點點頭:“是啊,要不要下次給你變一個?”
阿上忍住在她頭上揉一把的沖動,也不幫她處理傷口了,和她并排坐在一起。
蕭北鳶吸一口氣:“有煙嗎,給我一支。”
阿上知道她是疼痛難忍,也不拒絕,點起一支煙塞在她嘴里,不忘叮囑:“只準抽一支啊。”
尼古丁讓神經麻木了一些,蕭北鳶這才有機會問:“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雷凌告訴我們的,他趕不過來,就拜托九叔過來找你。”
蕭北鳶無奈仰頭,徐徐吐出煙圈:“又欠你們一個人情,還不清了……”
阿上看著她:“沒人要你還……”
“不行,等我好了,請你們吃飯。”
“要請也是雷凌請。”阿上想起雷凌交代的話,忍不住笑起來,“他……挺在乎你的。”
“啊?”蕭北鳶愣了愣,笑得苦澀,“如果沒有柏家人,他確實挺在乎我的。”
阿上想起什么,笑得像個孩子:“你出事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他為了救你求九叔幫忙,你們兩個還真是有趣。”
好像是心有靈犀,說話間蕭北鳶兜里的電話震動。
她實在沒力氣了,還是阿上幫她掏出電話來,是雷凌發過來的視頻請求。
阿上剛要接通,蕭北鳶叫起來:“別接,別接……”
“怎么了?”
她捂著臉:“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樣……”
阿上愣了愣,點點頭表示理解,點了拒絕,然后改為撥電話出去。
那邊幾乎是秒接,雷凌氣喘吁吁的:“蕭北鳶,是你嗎?”
“是我。”
能聽到雷凌松口氣的聲音:“謝天謝地,他們終于找到你了。”
蕭北鳶把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好像這樣能離雷凌更近一點:“嗯,我跟阿上在一起。”
那邊一道身影走過來,阿上推開車門,跑過去。
兩個人說了什么,阿上指了指車子這邊,九叔點點頭。
兩個人并沒有走過來,大約是想把私人空間留給蕭北鳶和雷凌。
蕭北鳶心里暖暖的,笑起來:“你下飛機了嗎?”
“是,我現在恨不得長翅膀飛到你身邊……”
蕭北鳶要醉死在這情話里,明明昨天她還信誓旦旦要跟他退回原點,現在就為了他的一句話而心花怒放。
“那你快來……”
“你乖乖等我。”
蕭北鳶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九叔和阿上過來這邊救她,不知道冒了什么風險,她怎能耽溺于兒女私情?
九叔上車第一件事就是扭頭去看蕭北鳶的情況,看清之后他的臉色就變了,想要說什么,頓了頓,語氣輕柔:“那些人有沒有把你怎么樣?是不是欺負你了?”
蕭北鳶搖頭,拍了拍背包:“沒有,我有電棍。”
九叔揉了揉眼睛:“對喲,我們丫頭一個人對付五個人還綽綽有余。”
阿上把車子開出去,已經有人聯系好醫院,他們直接過去就行。
開了一截阿上才想起來問:“九叔,您剛才碰到誰了?”
九叔愣了愣:“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起喝了一杯聊了幾句。”
阿上點點頭:“我還以為雷嘉言找您呢?”
本來坐在后面昏昏欲睡的蕭北鳶一下子直起身子:“雷嘉言,你們也發現他了?”
九叔丟一個眼神過去,阿上自知自己嘴快了,不敢說話,安靜開車。
九叔扭過頭去:“你過來這邊,就是來找雷嘉言?”
蕭北鳶搖頭:“不是,我就是閑著沒事,在網上看到說這家會所不錯,就過來玩。對不起,九叔,給你添麻煩了。”
她不說實話,認錯倒是快,九叔笑起來:“下次可別這么莽撞沖動了,我跟阿上就在隔壁,你最起碼應該告訴我們一聲。”
“下次再也不敢了。”
阿上實在憋不住了,哈哈笑起來,接收到九叔的眼神,又忍住。
蕭北鳶打個哈欠:“我睡一會兒,到了你們叫我。”
昨晚怎么熬過來的,她雖然沒有詳細具體的說,但是九叔和阿上完全可以想象,被人下了藥,這么熬著,不單單是考驗意志力,還有體力。
“好,你睡,到了叫你。”
很快后面的人就睡著了,阿上松口氣的同時,面露擔憂:“九叔,這件事要不要好好查一查,我擔心和柏家人林家人有關。”
九叔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鑒定結果出來了?”
阿上愣了愣,點點頭:“對,出來了,跟咱們想的一樣……九叔您怎么了,不是應該高興么?”
九叔瞥了眼蕭北鳶,嘆口氣:“確實應該高興,但又高興不起來,這丫頭有事瞞著我。她應該是查到什么了,搞不好已經打草驚蛇。”
“您的意思是柏家人已有所察覺?”
九叔面露凝色:“柏玉玲那件事,警方已經說和蕭北鳶無關,為何柏家人死咬著不放,背地里做那么多傷害蕭北鳶的事,你不覺得說不通嗎?”
阿上是不愿意深入去想任何一件事的:“這沒什么想不通的,她搶走了柏玉玲的男人,柏家人忌恨她很正常。”
九叔搖頭:“不對,一定是有什么細節被我們遺漏了。”
“那我查查……”
九叔不說話,算是默許。
車子到達醫院,早有安排好的醫生抬著擔架什么的候在大廳,阿上先下車,打開后面的門,想要把蕭北鳶喊起來。
叫了兩聲沒反應,他彎腰過去拍了拍:“蕭北鳶……”
手才碰過去,靠在椅子上的人朝一邊倒下去,阿上感覺自己摸到了千年寒冰,嚇得縮回手,大喊了一聲:“九叔,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