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元上疏替歐陽歙鳴冤追訟,言辭懇切,聲淚俱下。劉秀雖未赦免歐陽歙罪責,卻也法外開恩,下賜棺木、印綬,賻縑三千匹。這樣的結果雖未盡如人意,卻到底讓歐陽門下學徒忿忿的心也收斂了不少。
“這套先抑后揚的計策真是不錯。”陰興面上淡淡的,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即使我做得再好,也休想換來他一聲贊嘆。
“只是陛下與我,各取所需罷了。”
“貴人精神雖然不錯,面色卻還不是很好,平時還是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勞為好。”
我一頓,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么句體貼人的話來,再打量他的神色,卻仍是冷冷淡淡,這副性子倒和紗南如出一轍。
我收了竹卷,在床角尋了個義王練習女紅時縫制的靠枕墊著臂膀,懶洋洋的歪著半邊身子,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陰興見我目不轉睛的直視于他,居然羞赧的撇開頭去,悶聲:“舞陰長公主與梁統世子來往頗多,你也得注意些。”
“嗯?”
“若是可以,不妨讓陛下許了這門親事。梁統在河西那幫臣僚士大夫中頗有聲望,若能與梁家結為姻親……”
我打斷他:“義王年紀尚小,這事先順其自然吧。等她及笄成人,愛不愛下嫁梁松,都隨了她。”
“兒女婚姻,事關重大,如何能隨了孩子的意?”陰興不滿的提高音量。
我不咸不淡的說:“當年大哥如何待我的親事,如今我也不過是依樣畫葫罷了,難道我畫得不像么?”
陰興面色大變,無語凝咽,默默的垂下頭去。
我干笑兩聲,緩和氣氛的打起了圓場:“說到親事,我倒想起一件事來。君陵,你可見過那個禮震?”
“沒有。”陰興不解的看我一眼,又馬上將目光投向紗南。
紗南隨即答道:“奴婢不曾見過,但父親曾向奴婢描述過,稱此人相貌俊朗,頗有正氣。”
“哦?能得子山如此贊許,應該不會相差太大。”
陰興見我笑得怪異,不由狐疑道:“可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此人有情有義,若為夫婿,想必婚姻當諧。”我垂目輕語,“陳敏年歲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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