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學園祭結束后,比起當晚盛大華麗的煙火表演,柳生紗織與跡部景吾的戀愛關系顯然更快地傳遍了整個冰帝和立海大。
跡部景吾之前從來沒有公開戀愛過,也沒有表現出對異性的關心,從小學到國中,唯一一直占據他右手位置的,是忍足侑士。這是第一次跡部當著眾人的面承認了柳生紗織,承認了她作為跡部景吾女友,以后可能會成為跡部財團未來女主人的身份。
這個被跡部景吾看中,擁有站在他身邊資格的,不是媲美跡部財團的家族繼承人,也不是容色艷麗身材凹凸有致的模特藝人,她甚至不是冰帝的學生。只不過是普通的,在校風嚴謹的立海大就學的國二生罷了。如果需要再加上前綴,那肯定就是立海大網球部正選柳生比呂士的妹妹。
當然這種頭銜與跡部景吾的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柳生紗織的長相并不算最好看,如果說跡部的美色是一副色彩艷麗的寫實水彩,那么柳生紗織大概就是有著大片留白的水墨畫。她的身材也是還未完全發育的少女模樣。素面朝天的模樣,連衣服都不是符合跡部女友身份的昂貴奢侈品。
竟然不是村上涼子。當池田佑香將這個消息帶回學校的時候,大部分對村上和跡部交往新聞信以為真的學生唯一的想法。
跡部的審美出了什么問題?這是他們可能會有的第二想法。盡管柳生紗織在立海大中還算不錯,但比起村上涼子,比起這個堪稱女神的網球部經理。
正常的人,大概還是會選擇后者吧——就像當初仁王雅治做的選擇那樣。
偶爾還有其他學校的學生打著進行學術交流的旗號,特意來紗織的班級張望。透過磨砂的窗戶看到坐在班級靠后位置的柳生紗織,大多數情況下都低頭在做作業,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哪怕是她這樣的好學生,也避免不了彌漫在班級中的緊張情緒。
那個人就是柳生紗織。長得也不怎么樣嘛。但是是跡部景吾的女朋友。以后說不定會冠上跡部的姓氏。那也不一定吧。未來不是誰都說得準的。
紗織覺得她今年聽到的流言蜚語已經讓她對此產生了免疫。午休時間,有不少人蓋著校服趴在桌上睡覺,但更多的學生卻在奮筆疾書,教室里好聞的咖啡香,中央空調散發出清涼的白氣,她把掛在椅背上的校服蓋在膝蓋上,順手將做完的國文作業放進課桌里。
從里面摸出冰冷的一條幼蛇玩具,當然對于這種惡作劇,現在的柳生紗織也可以做到處變不驚了。
國中生幼稚的想法,以為靠著這樣可笑的惡作劇就能阻止什么。紗織的手指尖碰觸著這條玩具蛇身上彩色的鱗片,栩栩如生的眼睛和毒牙,是足以恐嚇他人的模樣了。
切原赤也忽然從紗織的手里奪過那條玩具蛇,面無表情地走到后門,打開門之后,將蛇扔了出去。從門外洶涌而來的蟬鳴與熱氣,切原赤也穿著夏季白色襯衫校服,格外白凈的臉龐和襯衫幾乎與夏日的白光融為一體,只有他微卷的黑發和墨綠雙眸,像是畫家幾筆畫就的馥郁美景。
外面傳來女孩子的尖叫,教室里睡著的學生有幾個被吵醒,回頭看到是切原赤也,又只能嘟囔著繼續睡覺。
他大概是說了什么,紗織聽得并不怎么清楚,只看到隱約少年開合的嘴唇,和握緊的拳頭。切原關上門,懶洋洋地重新走回位置上,紗織轉過頭來向他道謝,少年卻只抿著嘴唇,沒說話,繼續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
隨著期末考試結束,暑假的到來沖淡了這些陌生人對于柳生紗織的好奇。立海大網球部,加上青學,還有冰帝,似乎在冰帝學園祭的時候達成一致,為了接下去的全國大賽和國家隊選拔,決定在神奈川進行三校間的暑期合宿。
跡部景吾在神奈川有一套設施齊全,配備泳池和網球場的別墅,坐落在遠離市區的深山老林里,離神奈川海只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只不過這場合宿,究竟是三校之間的網球競技,亦或是打著訓練旗號的公費度假,則不得而知。
但在合宿之前,當務之急卻是切原赤也需要補考的英語考試。立海大向來有科目不及格就無法參加社團活動的慣例,當成績單發下來,紗織就聽到身后切原的一陣哀嚎。
班主任老師耳提面命讓切原一周后重新補考,村上涼子作為網球部經理,大概是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網球部的正選們。
因此當紗織乘公交車回到家,剛一進門就看到萎蔫狀的切原赤也,他的黑發軟軟地垂在額前,翠綠色的眼睛有些暗沉,像極了一只被主人拋棄的貓——和當初意氣風發警告其他人的小霸王樣子全然搭不上邊。
切原赤也見到紗織進來,看了她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去。
紗織愣了愣,把換下的帆布鞋放進一旁的鞋柜里:“我回來了。”
一臉冷漠的柳生比呂士雙手環胸地站在客廳里,他已經換了一身舒適的休閑服,拿著專屬的深藍色馬克杯:“紗織,你回來的正好。你們現在英文學了什么語法時態,切原根本說不明白。”
之前柳生比呂士還禁止她幫切原補習,現在估計是實在沒辦法,才會向她尋求幫助。由此可見二年級王牌的英語水準是多么的慘絕人寰。
“真田說讓我在一星期之內,務必將你的英語水平提高到及格線上。”柳生比呂士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上一閃而過的冷光,是年輕紳士表達不悅的方式之一,“接下來地獄式訓練,你要做好準備。”
紗織分明看到切原赤也默默地打了個哆嗦,黑發少年的表情有些委屈,但對于他來說,真田弦一郎的名字,是堪比地獄式英語訓練的存在。因為太具有殺傷力,以至他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和辯解。
“那么,在你通過一星期后英文補考之前,就待在我家吧。”
“柳生前輩,不用了吧?我家離這也不是很——”
“這是仁王給你打包的換洗衣服。”柳生比呂士揚起下巴,指了指客廳角落里放著的旅行袋,壓在最上面一個有些老舊的毛絨玩具,巨大的兔耳朵此時和主人一樣,可憐兮兮地耷拉著,“你母親說,沒這個兔子,你睡不著覺,所以也拿來了。”
“啊啊啊啊!”紗織看著切原赤也的臉慢慢漲紅,他跌跌撞撞地跳過沙發,不小心被絆了一摔跤,連滾帶爬地跑過去,將行李擋在身后。
他回過頭來,泛著水光的碧綠眸子,是被投入石子之后波光粼粼的湖水,少年的臉尤帶著幾縷漂亮的緋紅,二年級正選抱著兔子,惡狠狠地說:“學長們都是變態。”
“多謝夸獎。”柳生比呂士面無表情地上前扯住切原的衣領,將他帶上樓梯,仿佛和主人一起流出寬面條眼淚的兔子玩偶,堅定地被切原抱在懷里。
柳生比呂士轉過頭來:“紗織,你也到我房間來,帶上你的英語課本。”
紗織收了收臉上的笑:“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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