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說的來著，追求女人要死皮賴臉，要磨。</br> 反正小可靈光一閃，忽然覺得熬一熬，等姜月歲數再大大，說不定就能同意了。</br> 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多喜歡姜月，只是覺得和她成親是一件還挺值得期待的事情，這成了他現在的目標。</br> 不過姜月現在總淡淡的，讓他也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所以他只能先多創造機會，刷刷存在感。</br> 姜月坐在那里，扒拉著手指道：“行，但是明天我得去陪夫人說話，后天我去燒香，大后天……”</br>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讓她看起來像一副懸掛的仕女圖。</br> 姜月其實并不難看，她臉是不小，但是五官端莊大氣，很能鎮得住場子。</br> 小可看得有些發呆，竟然癡癡地想，其實為了顏色，選擇姜月也沒委屈什么。</br> “你看什么呢？”姜月看著他眼神直愣愣的，不由嗔道。</br> 小可老老實實地說了。</br> 姜月臉色一紅，“那是看習慣了。”</br> “也對。”小可道。</br> 姜月心里：也對？呵呵，滾！</br> 小可又恢復正常，嫌棄道：“你陪夫人我不說什么了，燒哪門子的香？你要真信這些，改天我帶你去靜安師太那里……”</br> “我要去菩薩面前還愿，在哪里拜的就要去哪里還。”</br> 當初她以為小可“死”了的時候，替他捐了不少香油，祈求他來生能投胎個好人家。</br> 現在沒死，繼續從前的富貴，她想她也該去還愿的。</br> 小可聽她說完，翻了個白眼道：“要是為我就不用去了，我從來不信這些。”</br> 姜月認真地道：“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在菩薩面前發愿，得償所愿就要去還。”</br> 小可歪頭看她，牽動了身后的傷口，頓時齜牙咧嘴。</br> “看什么？”姜月笑道，“現在疼了吧，活該！”</br> “我想看看你這女人，為什么和別人那么不一樣？你都喜歡我，還不肯嫁給我……”</br> “打住。”姜月瞪了他一眼，“再說真的翻臉了。不想做朋友你直說！”</br> “好好好，”小可投降，“你去哪座廟？”</br> “問那么清楚干什么？難不成你還想去偶遇？”姜月開玩笑道，“是南城的慈云庵。”</br> 臨走之前，除了貢桃之外，小可又讓人把阿嫵賞下來的新鮮瓜果讓姜月帶了不少回去。</br> “告訴何老爺，改天我傷好了找他喝酒去。”</br> 等姜月走后，小可就支撐著從床上起身，伺候的小廝忙過來扶住他，緊張地道：“我的爺，您別崩了傷口。”</br> 小可冷哼一聲：“這算什么？走，我得進宮見皇上去。”</br> 說起追女人，皇上說第二，誰敢說自己第一？</br> 皇上把他阿姐吃的，那叫一個死死的。</br> 小可去皇上面前哭了一場：“皇上啊，我有心無力啊！”</br> “把你命根子打壞了？”皇上玩味地道。</br> 小可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皇上，您好狠的心！我還得傳宗接代呢。”</br> “好好說話，朕還沒駕崩，不用哭喪。”</br> 小可：“……您不能不管我。這事是您提起來的，也是為了我阿姐好對不對？”</br> “那你想朕怎么管？”皇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要不現在把姜月關到天牢，讓你英雄救美？沒用的東西！給你們創造了這么好的機會你都利用不起來。”</br> “我是沒用啊。”小可自暴自棄地道，“您就可憐可憐我唄。”</br> 皇上沒好氣地道：“朕聽說吏部周仁杰的母親胡老夫人弄了個賞花會，你去看看。”</br> 小可嚇得后退兩步：“您要害臣啊。我要是敢去，大臉不得說我朝三暮四？不能去不能去。”</br> 刺激人這種拙劣的手段，他才不要用呢。</br> 皇上道：“你慌什么？朕是看你沒事，讓你去給朕盯著，聽聽他們都說些什么。”</br> 小可立刻嚴肅起來：“臣遵旨。”</br> 皇上想要知道的他們，即使不說，他也大概有數。</br> “你和姜月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不能今日你說了才被她拒絕，明日你又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去……”</br> 小可奉為圭臬，豎起耳朵聽著。</br> “凡事張弛有度，不要自己作死。”皇上總結道。</br> 小可摸摸頭：“您說得能不能再具體點？”</br> “難道是朕要把她納入后宮？用不用朕替你洞房？”</br> 小可終于得到扳回一局的機會，笑嘻嘻地道：“別人要說這話我肯定惱了。您要說的話，我就想大不敬地問一句，您敢嗎？哈哈哈哈哈，我阿姐在呢！”</br> “滾！”</br> 小可一瘸一拐地滾了。</br> 第二天賞花宴他去了，有年輕的公子哥還打趣他，明明已經被皇上賜婚，還要來搶他們的機會。</br> 小可“嘿嘿”笑，“皇上開玩笑的。”</br> 但是他不瞎，看得出來那些女眷都避著他，如避蛇蝎。</br> 看起來他“克妻”的名聲已經聲名遠播了。</br> 說起來他也理解，畢竟就算貪戀富貴，也要有命享受才行。</br> 姜月不嫌棄他就夠了。</br> 不過說起來，他到底有沒有克妻？不管信不信，還是找人破一破比較好，小可心中默默地想到。</br> “心懷鬼胎”的他到處和人打哈哈，替皇上盯著那幾個人。</br> 說起來誰做皇上都一樣，時時如芒在背，總覺得有人要造反，也真不是容易的差事。</br> 姜月陪蘇清歡說完話回家，就見小可正坐在院子里，身上穿著她替何老爺的衣服，頭發也濕漉漉的，不由驚訝道：“你為什么要來我家洗澡？”</br> 小可沒好氣地道：“我府里是沒水了還是沒人了，我要來你家里蹭水？”</br> “我也正是這般想的。”姜月認真地點點頭，“所以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br> 小可道：“別提了，我去賞花宴……你可別誤會，我不是去相看的，我是奉皇上之命去辦差的……”</br> “知道你聽話。”姜月走進屋里拿出個軟墊遞給他，“坐著這個，舒服些。”</br> 小可擺擺手：“算了，懶得挪動，這樣挺好。我不是去賞花宴嗎？結果就見到有女眷落水，我想都沒想就跳下去把人撈上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