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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1 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攻打梁國的第三天,前方戰線還沒有任何推進,自己的大后方就開始鬧矛盾了,直接亂成一鍋粥,這放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啊。</br>  齊王聞言臉色就直接黑了,然而如今的形式已經不容許他再退了。</br>  “殿下怎么辦啊?”齊王手下的官員膽戰心驚地看著臉色陰沉的齊王。</br>  只見齊王幾乎是咬著牙齒道:“強攻梁國,無論如何都要拿下梁國!”</br>  梁國就是他通往長安的一只攔路虎,若是不能鏟除,恐怕會拖死他。</br>  “讓士兵開始新的一輪攻城!”齊王吸了一口氣后道。</br>  接著,齊王又寫了一份書信,讓人帶給膠東王等人,讓他們別打魯國了,速速增兵梁國,一舉攻下梁國直搗長安。</br>  很快,齊王楚王廣陵王手下的士兵又重新聚集了起來,百余人扛著巨大的攻城木不斷地撞擊著梁國的城門。</br>  城門被巨木撞得砰砰作響,城樓上方不斷有巨石和火把滾落,將下面的叛軍砸傷燒傷。</br>  “聽我號令!放箭!”</br>  話音落下,站在城墻上的梁國士兵立刻放箭,上萬只箭矢猶如傾瀉而下的暴雨一般往叛軍的方向落下,讓新開始的攻城不得不再一次停下。</br>  齊王看著戰事被迫暫停,心里又急又氣,然而卻沒有任何辦法。</br>  “殿下,先讓軍隊休整一下,明天再繼續攻城吧。”齊王手下的官員道。</br>  梁國城池久攻不下,傷員也在不斷增加,此刻繼續攻城也是在增加無意義的傷亡。</br>  “鳴金收兵吧。”齊王如此說道。</br>  梁王看著城外的叛軍鳴金收兵,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又拖住了一天。</br>  而在長安之中,齊王知道了藩王內訌之事,游奉云又如何不知道,他簡直都快要笑醒了。</br>  “他們竟然能夠以這樣的原因吵起來。”游奉云一邊看著面前的八哥一邊開口和安海說道。</br>  游奉云原本都想搞亂突厥內部,讓突厥內部四分五裂,迫使突厥王子阿史那哲所帶領的駐扎在大景邊境的軍隊返回突厥,然后借調邊境的一部分兵力去平定叛亂。</br>  結果,他沒想到,原本的八國聯軍變成三國聯軍,其余五國聯軍在齊魯之地打成了一團。</br>  “這的確是讓人意想不到啊。”安海公公也忍不住笑道。</br>  “先不管齊魯之地,讓他們先打著吧。”游奉云漫不經心地開口道。</br>  現在先解決齊王楚王廣陵王的叛軍最重要,他們三人的軍隊一垮,其余五王皆不成氣候。</br>  而且,這五王互相耗著也可以消耗齊國力,總之不管他們,游奉云穩賺不賠。</br>  “陛下說的是。”安海公公在一旁笑道。</br>  東宮之中,游玉歲從霍西陵走后便變得神思不屬,時常盯著窗口發呆。</br>  “殿下已經這樣好幾天了,崔太醫你要不要幫太子殿下看看。”不遠處的福寶對著正在挑藥材的崔宴小聲說道。</br>  “我能有什么辦法,太子這是心病。”崔宴看了一眼對著窗口發呆的游玉歲道,“心病要用心藥醫。”</br>  福寶公公聞言不由狠狠嘆了一口氣,然后對崔宴道:“若是可以,我真想讓霍小將軍一輩子留在太子身邊哪里也不去。”</br>  只見崔宴搖了搖頭道:“你想,可你家太子不想。”</br>  困住一只注定會展翅高飛的雄鷹不是游玉歲的做法,因為游玉歲愛他。</br>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白隼從天際出現,游玉歲看見這只鳥兒不由驚喜地站了起來。</br>  崔宴見此拍了拍自己摸過藥材的手對福寶道:“你家殿下的心藥來了。”</br>  話音落下,那只白隼便停在了窗邊任由游玉歲去解下它腳上的信筒。</br>  “福寶,去給它弄一盤生羊肉來。”游玉歲拿著信筒歡喜地說道。</br>  福寶看著游玉歲歡喜的模樣立刻露出了笑容:“殿下,奴才這就去。”</br>  游玉歲點了點頭連忙把信筒打開,將放在信筒里的書信取了出來,然后一字一句讀了起來。</br>  “西陵到洛陽了。”游玉歲看完這一封書信笑著道。</br>  只見崔宴看著游玉歲道:“殿下可以抱著這封書信入睡了。”</br>  話音落下,游玉歲已經把霍西陵寫的書信貼在了心口。</br>  崔宴:……我看還是隨身攜帶吧。</br>  洛陽</br>  霍西陵自到達洛陽之后并不著急去奪取齊王的糧道,而是屯兵洛陽,卻不出兵協助梁國,解梁國之圍。</br>  梁王拖了齊王等人三天,好不容易盼來了朝廷的軍隊,結果卻一直等不到他們出兵。</br>  在又抵抗下叛軍的一輪攻城后,梁王忍不住向身邊的官員問道:“為何朝廷那邊的主將還不出兵?”</br>  梁王有些崩潰,這下下去梁國與這些叛軍耗不了多久的。</br>  “殿下,不如您寫信給朝廷派來的主將,要求他出兵。”官員開口提議道。</br>  梁王聞言點了點頭,然后道:“本王這就去寫。”</br>  梁國王都與洛陽相距不遠,不過一天時間,梁王的書信便送到了霍西陵手上。</br>  霍西陵看著梁王要求他出兵解梁國之圍的書信笑了笑,直接將書信投入了面前的火爐之中。</br>  陛下讓他晚些日子再對三國叛軍的糧道動手,為的就是耗梁國的國力,此刻他又怎么會輕易出兵。</br>  一旁的副將看著霍西陵的動作忍不住開口問道:“將軍這是何意?”</br>  只見霍西陵道:“現在還不是時候。”</br>  副將愣住,沒敢再問,還在長安時他便聽聞過霍西陵在羽林軍中的兇名,因此不敢對霍西陵的決定有任何意見。</br>  于是當梁王聽見霍西陵拒不出兵的消息怒不可遏,但卻沒有任何辦法。</br>  他身邊的官員見此道:“殿下,那霍西陵不聽您的命令,不如您給陛下寫信,讓陛下下令他出兵。”</br>  梁王聞言臉色難看,但還是按照自己身邊的官員說的那樣,給游奉云寫了一份書信,希望他能夠讓霍西陵出兵。</br>  這一次,梁王的書信送到了游奉云的手中,游奉云看著前來送信的使者道:“朕這就寫信命令他出兵!”</br>  說完,游奉云便開始漫不經心地給霍西陵寫起了信,就連他的字都比平時難看了許多了。</br>  游奉云的這一封信被快速發出,命令霍西陵立刻發病解梁國之困,然而霍西陵直接當做沒看見,拒不發兵。</br>  游奉云和霍西陵兩個人就如同踢皮球一般,把梁王互相踢,一直磨蹭著就是不發兵。</br>  就連游玉歲都看出來了他爹和霍西陵是在演梁王,但是傻傻的梁王堅信他哥對他沒有一點不好,都是那個霍西陵的錯。</br>  游玉歲聽著梁王的使者大罵霍西陵的話沉默了,心道你被驢你開心就好。</br>  而在長樂宮中的李太后也坐不住了,她聽聞此事后立刻前往游奉云在的宣德殿,要求游奉云命令霍西陵立刻發兵幫助梁王平定叛軍。</br>  游奉云看著面前有些無理取鬧的太后忍住太陽穴的疼痛道:“母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不聽朕的旨意,朕也沒有辦法。”</br>  李太后看著面前的大兒子大聲質問道:“你是皇帝!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辦法嗎?”</br>  “奉明是你的親弟弟!難道你就舍得讓他一人獨守城池嗎?”李太后繼續道。</br>  游奉云聞言漫不經心地在心里回答道,舍得,怎么不舍得,只要不傷到他的性命就行。</br>  李太后對于游奉云的態度氣得嘔血,她情緒激烈地問道:“難道你想送你的弟弟去死!讓哀家白發人送黑發人?”</br>  話音落下,游奉云目光變得冷冽起來,他對李太后道:“母后慎言!”</br>  李太后看著游奉云道:“好,好,好。”</br>  李太后一連道了三個“好”字后,她才從宣德殿轉身離去。</br>  她已經記住了霍西陵這個名字,若是落在她手中,她必定讓她受盡苦頭!</br>  隨后,李太后便召長公主入宮,讓她等霍西陵回來后以大將軍夫人的身份給霍西陵一些苦頭吃。</br>  長公主聞言不由道:“母后,兒臣哪里管得了他,他是大將軍前任妻子的弟弟,自己在長安城中又有御賜的宅邸,又得兄長喜愛,只怕到時候騎在兒臣頭上作威作福。”</br>  “他敢!”李太后一拍桌子,手上的紅玉珠串都跟著碎裂了幾顆。</br>  “母后,你別生氣,兒臣想辦法為你出氣,兒臣治不了他,難道還治不了大將軍府嗎?”長公主笑道。</br>  當年,她不過是砍了大將軍府中的一棵樹,霍西陵就要氣得和他拼命,如果她毀了他姐姐的遺物,怕是足夠出氣了。</br>  而在另一邊,游奉云和霍西陵兩人踢皮球已經踢了足足半個月,而被齊王叛軍久攻不下的梁國已經是人困馬乏,到了強弩之末。</br>  就在這個時候,霍西陵當即決定奪取泗水入淮之處,斷掉齊王叛軍的糧草。</br>  霍西陵選擇的是奇襲,深夜之時,突襲齊王糧道,將原本準備送往齊王叛軍大營的糧草全部燒掉。</br>  霍西陵的一場火幾乎燒掉了齊王的全部希望,也斷送齊王的美夢。</br>  “傳我命令,安營扎寨!”霍西陵高聲道。</br>  話音落下,士兵們齊齊安營扎寨,準備駐守此處。</br>  但是長安城中,一個不妙的消息突然傳來。</br>  “陛下,梁王殿下被流矢射中!恐怕……恐怕命不久矣!”</br>  “什么?”即便如游奉云也徹底愣住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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