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沉,大叔,放過我 !
第一百二十章:一具尸體 這是他和她的第一個孩子,他很想要。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有一天你突然遇到這么一個人,你們相處時間并不長,你卻深深為她著迷,甘愿為她趕走身邊所有的女人,只疼她一個人,而某一天,你們終于有了自己的孩子,那種驚喜,那種突然爆棚的責任感。
叫他想要拼盡一切去好好呵護她。
這一刻,他很慶幸,這場車禍沒有帶走那個剛剛孕育的小生命。
只是,她是否知道這個小生命的存在?既然知道,又為什么不告訴他?
凌霄心情復雜的回到病房。
江衍站起身,回頭看他:“醫生怎么說?”
凌霄愣了幾秒,才道:“沒什么大礙,只是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好好休養?!痹谒€沒把蔣欣然娶回家之前,她懷孕這件事,他暫時不準備告訴江衍,畢竟,江衍當初把蔣欣然交給他時警告過他,不要胡來。
江衍面色輕松幾分。
“阿衍,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守著就行?!?br/>
江衍掃了掃躺在病床上的蔣欣然,既然她并未有什么大礙,他確實沒有繼續待在這里的必要。
幾秒,他點頭:“好,照顧好她,我明天再來。”
離開醫院,回到茗香灣。
輕手輕腳的推開門。
“阿衍,你回來啦?”黑暗中,卻見一個身影坐起身來。
“你還沒睡?”
“我有些擔心,睡不著?!鼻赝旄璩姓惺郑骸案艺f說,是誰出事了?”
江衍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是蔣欣然?!?br/>
秦挽歌忽的沉默,原來他這么焦急,還是因為她。
不過,她相信他之所以那么焦急的去醫院,只是因為道德使然,與其他無關。
幾秒,她挽上江衍的手臂,誠摯的問:“那情況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顱內輕微出血?!?br/>
秦挽歌松一口氣:“那就好?!?br/>
雖然她不喜歡蔣欣然這個人,但就事論事,短短半年的時間內出兩次車禍,值得同情。
“不說她了,睡吧。”
“嗯,好?!?br/>
―――――
蔣欣然醒來是在第二天上午。
凌霄第一時間給江衍打了電話。
江衍是在中午下班后去的醫院。
推開病房的門時,凌霄正在喂蔣欣然吃飯,動作小心又細致,很難想象,一個從來沒有把女人當成過一回事的花花公子有一天也會收了心,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
江衍不經意的勾唇,上前。
看到江衍,蔣欣然的第一個反應是——拿被子把自己包起來,尤其是頭的部位,她現在這個樣子,頭上戴著彈性網罩,就跟擺在貨架上的絲瓜似得,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怎么能給阿衍看到?
凌霄看著她手無足措的樣子,立刻按住她的手:“躲什么躲?。俊?br/>
蔣欣然對上他不悅的視線,一時語塞:“我......”
江衍面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沖著蔣欣然稍稍揚了揚下巴:“沒吃完的話繼續吃飯,吃完飯我有話跟你說?!?br/>
蔣欣然微微一怔,飛快的推開凌霄遞到她嘴邊的勺子,對江衍微微一笑:“我吃飽了?!?br/>
“你才吃了這么點兒?!?br/>
“我說吃飽了就是吃飽了,你干嘛這么磨磨唧唧?”
“你是病人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不想吃了啊?!?br/>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江衍抬手,在凌霄的肩上拍了拍:“我先問她話,就幾分鐘,問完你再繼續喂她吃?!?br/>
“這......”凌霄的視線有些猜忌的在江衍和蔣欣然之間徘徊。
江衍忽然湊過身來,壓低聲音在他耳畔低語一句:“放心,我對她沒什么?!?br/>
這么多年兄弟,江衍是什么人凌霄還是信的過的,既然他說沒什么那就一定沒什么。
他沒再說什么,把飯裝進保溫桶,退出了病房。
江衍拉了椅子,在病床前坐下,雙腿交疊,十指交叉,置于大腿,波瀾不驚的看過去:“我聽凌霄說,你昨天之所以出車禍,是因為要去見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蔣欣然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么問,面上并無太多的詫異,她只是垂下頭,十指絞在一起,神色有些復雜:“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是阿衍,我蔣欣然再怎么樣都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所以,那個人是......”
“秦挽歌?!笔Y欣然抬眸,對上他探究的眼神,毫不閃躲:“就在昨天傍晚十分,我接到了秦小姐的電話,她約我在瀚海路的上島咖啡廳見面,我本不想去的,可她說有些關于你的事想跟我說說,我就去了,只是,還未到達見面地點,就有一輛車從一條小徑里沖出來,直直的撞向我。”
“你還記得那輛車有什么特征嗎?”江衍微微瞇著眼,卻依舊不能斂下眼底的鋒芒絲毫。
“那是一輛面包車,不是很大型,而且我記得他的車號?!笔Y欣然偏著頭,思維很清晰,飛快的說出一串數字。
“為什么這次記得這么清楚?”
蔣欣然一頓,忽的極輕的冷笑一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上次的教訓,我這次自然學的聰明了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上次那人只是想給我一個教訓,這次,卻是想要我的命?!笔Y欣然目光直直的望進江衍的眼底,像是要刺進他的內心:“如果不是我命大,今天,你在這里看到的可能就是一具尸體?!?br/>
一具尸體......
江衍的心口微微震了震,說到底,他從未想過讓她死。
不過盡管蔣欣然的陳述非常條理清晰,看起來毫無漏洞,可從心底,他不相信她,他依舊覺得,這樣在背后捅人刀子,不像是秦挽歌的行事風格。
交叉的雙手微微收緊,他只是沉默幾秒,便緩緩站起身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你安心養病。”
跟凌霄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醫院。
凌霄重新回到病房,有些吃味的問:“你們剛剛聊了什么?”
蔣欣然的心情像是突然好了一樣,她望向窗外,微微瞇起眼睛,午后的陽光落進她的眼眸,竟折射出一股驚心動魄的森然,她起唇,聲音淡淡的:“沒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br/>
凌霄也沒繼續問,只是抬手指了指保溫桶:“還有我親自給你燉的雞湯,喝嗎?”
“喝?!?br/>
喝完雞湯,蔣欣然說想休息了,凌霄收拾了柜上的碗筷:“等等,我有事問你?!?br/>
“什么事?”蔣欣然沒理會他,自顧自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凌霄在床頭坐下,認真的盯著她,一瞬不瞬:“你知道你懷孕了嗎?”
懷孕?
蔣欣然震驚到直接坐起身來,雙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一雙眼睛有些憤然的瞪著他:“凌霄,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她果然是不知道,而不是刻意隱瞞了自己。
凌霄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痞痞的看著她:“我沒開玩笑,你不記得那晚我們......”
“不要提那晚!”
“沒必要這么大反應,我凌霄敢作敢當,既然睡了你,就一定會對你負責,等你出院了我們就結婚?!?br/>
結婚?他是愿意娶,可他問過她愿意嫁嗎?
誰會嫁給一個襁堅自己的男人!
她不會嫁給他,也不會放棄江衍,這件事她堅持了整整六年,要她放棄一切跟他結婚,她怎么甘心!
蔣欣然因為憤怒胸口劇烈的起伏,整張臉冷到了極點:“我不要你負責,也不會跟你結婚!”
“啊......”凌霄正要回話,卻見她忽的佝僂起身子,抬手按在小腹的位置,緊緊咬住了唇瓣。
“你怎么了?”
“好疼......”
“你別害怕,我去叫醫生!”凌霄猛地站起身來,一陣旋風一樣沖出病房。
醫生替蔣欣然做過檢查,有些不悅的看向凌霄:“病人的身體還很虛弱,盡量不要刺激病人,這是最基本的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br/>
點頭哈腰的送走醫生,凌霄折回身來,小心翼翼的替蔣欣然掖好被子,又拿毛巾替她擦了擦額角因疼痛冒出來的冷汗:“別多想,在你完全好之前我不會再提這件事?!?br/>
―――――
江氏。
江衍身體微微后仰,整個人完全靠在大班椅里,白色的襯衫擠壓出些許褶皺,一如他蹙起的眉心。
他闔著眼,不知在想什么,面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良久,他緩緩睜開眼,在什么東西在他眼底漸漸沉下去,須臾,他終于抬手撥通內線:“聶遠,幫我查個車牌號?!?br/>
聶遠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查到了這兩肇事車輛的所屬者,并且通過電話聯系到了他。
江衍有意同他見一面,誰知這人百般推辭,最后若不是江衍態度強硬,這人根本不會同意見面。
就這人的態度來看,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最終敲定了下午兩點見面。
對方定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這點江衍可以理解,作為車禍的肇事者,警察現在必然在尋找他,他盡力系那個把自己藏起來,不過人之本能。
下午兩點,江衍準時出現在那個地方,是個很破爛的小店。
兩點過了約莫五分鐘時,有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戴了紅色棒球帽,帽檐壓的很低,看不到五官,只能看到一個很尖的下巴。
小店里沒有別的人再進來。
聶遠撥了那人的電話,眼前男人身上的手機立刻響了起來。
沒錯,是他。
江衍修長的手指輕扣了扣桌面,示意他過來。
他遲疑幾秒,很警惕的掃視了四周,才走過去在江衍對面的位置坐下。
彼時,靠近了,江衍才完完全全看清楚他的長相。
他很瘦,幾乎是皮包骨頭,面部有著很明顯的青筋,下巴很尖,眼睛很小,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股子精明,給人一種賊眉鼠目的感覺。
江衍盯著他看了幾秒,開口:“為什么不愿意見我?”
許是他的氣場莫名的強大,男人看起來有些唯唯諾諾,不太敢直視他,只是含糊其辭道:“我害怕你會把我交給警察?!?br/>
江衍微微瞇了瞇眼,他在說謊。
如果他怕暴露自己,當初就不會接電話,因為他是一個亡命之徒,定然對所有人都有著警惕,貿然接一個人的電話,這樣很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他接電話,只能證明一件事,他知道他的電話,并知道他一定不會把他交給警察。
這其中究竟有什么隱情?
這個男人,是通過誰認識他的,又是怎么知道他電話號碼的?
“你認識我?”江衍忽然轉移了話題。
那人微微一怔,猛地搖頭:“不認識?!?br/>
“是嗎?既然不認識為什么敢接我電話?你不害怕我是警察嗎?”
男人慌亂了:“我當時隨手就接了起來?!?br/>
隨手?以這個男人剛剛走進來時的警惕程度,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會隨手接陌生人電話的人。
“說吧,怎么知道我的?”江衍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扣手邊的水杯,冷靜的過分。
男人沉默。
“你應該知道我在榕城的地位,我勸你如實招來?!苯芰晳T性的把水杯送到唇邊,垂眸的不經意間,卻掃到了杯底的水垢,他略微嫌棄的蹙了蹙眉,移開了水杯,漫不經心道:“倘若敢在我面前?;樱憔筒粌H僅是被送進警局那么簡單了?!?br/>
男人表情很糾結,幾秒后,才緩緩開口:“江先生,您別為難我了,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的妻子吩咐我做的?!?br/>
江衍心口微微一顫,挑眉:“秦挽歌秦小姐?”
“沒錯,就是她。”
“別對我說謊,否則......”江衍盯著他,眼底射出兇狠的光。
“我就是騙誰都不敢騙您啊,實不相瞞,我的工作是一名快遞,那天我去給令夫人送快遞,她跟我說,能不能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后,她承諾給我十萬塊錢?!?br/>
“她叫你去撞一個女人?”
“對,她還說,要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您,她把您的名片給了我。”
“你為什么答應她,僅僅是因為錢?難道你不害怕坐牢?”
“我當然害怕,但是她給的報酬很豐厚,我最近手頭有些拮據,我很需要這筆錢,當然,最主要的是,她說您很愛他,就算我撞了那個女人,您也一定會原諒她,為了不牽連到她,您一定不會把我供給警察,我這才放心的。”
男人的解釋很充分,江衍的神色已經有些冷,此刻他已經有些懷疑秦挽歌,但他不想去承認這件事她做的,他繼續問,企圖找出些許破綻:“那她怎么找上你的?”
“您的妻子經常網購,我給她送快遞不是一次兩次,偶爾聊幾句,所以她可能知道我在經濟這方面有困難,于是就動了心思......”
男人的回答很合理,但是,江衍沒忘記,這件事還有一個最大的疑點:“既然她不讓你把這件事告訴我,為什么當時看到我的電話你還是接了起來?”
男人嘆一口氣:“江先生在榕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您的厲害我是知道的,既然您一定會找到我,我躲又有什么用?”
至此,所有的事全部解釋清楚。
男人迫于他的身份接了電話,但又因為秦挽歌的囑咐不能見他,所以百般推脫,但最后同樣是礙于他的身份,不得已答應見面。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講的很清楚,沒有一絲的蛛絲馬跡,所有的一切都有理有據,所有的一切都指明——秦挽歌,他的好妻子就是幕后黑手。
江衍坐在破爛的小店里,看著門口大團大團的光暈,只覺視線一片模糊。
又或許,模糊的不僅僅是視線,還有他的那顆心。
他曾以為秦挽歌不會是這樣的人,他曾以為他很了解她,可現在,他才恍然發現,他好像從未看清過她。
買兇殺人,她怎能這么殘忍?
“江先生,您還有話要問我嗎?沒有的話我就走了。”
江衍心口一陣煩躁,掃男人一眼,不耐的揮了揮手。
秦挽歌說的對,他確實舍不得把她牽連到這件事情里來,就算所有的證據都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他依舊打從心底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
在他的心里,她那么美好。
美好到此刻這么想她,他都覺得是在玷污她。
可是,她真的像他想象中那樣潔白無瑕嗎?
―――――
茗香灣。
秦挽歌看到江衍回來,心頭一喜,跳下沙發,蹦蹦跳跳的撲進他懷里,把腦袋埋在他胸前,雙臂環著他,一副小女人模樣:“今天跑哪兒去了呀,怎么一天都沒在公司看到你人影?”
江衍神色復雜的看著她,這一刻,心口隱隱作痛。
秦挽歌沒聽到他的回答,抬起頭來,仰著下巴去看他,一雙黑眸澄澈又透亮,看起來,是那樣的......干凈。
干凈到他不敢相信這件事是她做的。
可蔣欣然沒必要誣陷她,拿自己的生命去做一場戲去誣陷別人,大概沒有人會做出這么瘋狂的事情。
顱內出血不是擦著臉什么的,一旦把握不好分寸,輕微出血很有可能變成大出血,到時候命喪黃泉也不一定,蔣欣然那么惜命,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而且,那個男人也沒有誣陷她的動機。
這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出自她的手筆。
四目相對,秦挽歌發現......江衍看著她的眼神怎么這么悲痛欲絕??!
難道他得絕癥了?
秦挽歌把自己嚇了一跳,她抬手小心翼翼的去觸碰江衍的臉:“老公,你怎么了呀?”
在她的指尖即將碰觸到他俊美臉龐的一瞬,江衍微微偏頭,躲開了她的觸碰。
他只是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
秦挽歌的手指還懸在半空中,指尖所觸及到的,卻只剩下一團虛無的空氣。
臥槽,江衍怎么對她突然這么冷淡!
秦挽歌頓時覺得委屈。
她收回手,屁顛屁顛的追過去,跳上比江衍高一層的臺階,雙手張開,像是大鵬展翅一樣,傻呆呆的站在他面前,截了他的去路:“有什么事你跟我直說呀,我有心理準備的,你不要冷暴力嘛。”
江衍凝視她的臉,事到如今,她還是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絲毫沒有要跟他解釋什么的意思。
其實只要她跟他解釋,只要她說出這么做的原因,他一定會原諒她。
她唇瓣不自知的撅起來,看起來委屈的很。
可是她有什么委屈的呢?
江衍在心底暗暗嘆一口氣:“你跟我來?!?br/>
主臥,兩人相對而坐。
江衍面色很嚴肅,唇線都抿成了一條,冷峻無比,看起來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他是準備要跟她在這里對視到天亮嗎......
秦挽歌撇了撇嘴,率先開口:“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見。”
江衍眉眼濃重的好似浸了墨,語氣亦是冷淡:“蔣欣然出車禍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